廉澤幹掉『索利恩』之後,一直閒着沒事,在他待在嵐都的日子裏,平時要麼到處閒逛,要麼主動找樂子耍。
『閒逛』就不必說了,無非是吃喝玩樂,找小姨子、小虎魄、小肥鴿等人玩耍,他以前就是這樣的日常。
『找樂子』方面則花樣眾多,常駐的活動有『貓蟲大戰』,玩膩味了,他便會挑選幾個幸運兒,設計一些『小故事』,看一看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碰撞、武力碰撞、理念碰撞什麼的……
——這裏邊的『花樣眾多』,『小故事』佔了一大半。
挑幾個典型的『小故事』來說,比如『月老牽線』。
廉大邪神偶爾遇到『有眼緣的單身人士』時,會幫對方創造戀愛的機會,並暗中相助,助人結成一對姻緣。
能讓他感覺『有眼緣』,且有他暗中牽線的一對人,過程中產生的『劇情』,必定是相當精彩的——且是那種如果整理出來,拍成電影電視劇都沒問題的精彩。
這一類算是戀愛故事,也是廉大邪神引導的『小故事』中最為溫馨的一類。
而不溫馨的……
這傢伙偶爾會給賭徒、酒鬼、街熘子等人生路歪的人『特殊能力』,然後在這些人日子過得風生水起的時候,給予轉折點。
『轉折點』也分情況,若人有救,就給點好的,若是沒救……那就給『善良守序』當經驗包了。
除了看人熱鬧以外,廉大邪神也有親自下場的。
有他下場的『小故事』,他一般當『丑角』或者『惡黨』。有時是裝流氓調戲良家婦女,被『英雄好漢』打敗;有時是幕後控制蟲獸,被『超凡勇士』打死。
而不當『丑角』時,多是玩『黑吃黑』的時候,畢竟是『內鬥內行的窩裏反』,打同行跟搶黑惡團伙時,那叫一個心狠手辣啊。
從某種程度上來說,廉大邪神就是嵐都頭頂上最大的黑暗,別處的黑湧進來了,都得按照他的規矩才幹得了壞事,否則就會變成『經驗包』或者『合成素材』。
不過,由此換個角度,他也是嵐都最大的保護傘。
有他在,嵐都的『崩壞』一直維持在某個水平之下,雖然『崩壞』終究是壞的,但對比其他的超大型城市,這裏真的要好上許多。
……
廉澤不在嵐都的情況中,大多數時候,他都在桂魚市,桂魚市有他的『好兄弟』『好妹子』『好玩的朋友』,還有ym部、餃子總店、『情報基地』等等,在嵐都玩膩了,回來這邊玩一玩也是極好的。
還有『少數時候』,他不在桂魚市,就可能在世界各地,或是旅行或是拋『煙霧彈』或是真的辦點『正事』。
——所以說,蠊大將還是有『工作』的,只是少之又少,且常常令外人琢磨不透。
在嵐都、在桂魚市、在世界各地。
廉大邪神的生活總不缺樂趣,也不缺自找的麻煩,總之……日子就這樣過吧。
年復一年,『崩』是一年,『壞』也是一年,時間要走,就算是大邪神也攔不住。
……
於是一年又一年。
轉眼間,便過了七年。
在這七年中,人的變化非常多,非人類的就……七年對她們來說,跟七天差不多,最多是看人間滄海桑田,偶爾會感慨一下。
關於『小a』。
可能是因為七年前發生的事,小a在那件事發生後的第三年,帶着一支超凡團隊,離開嵐都,去往了『落雲澤』。
『落雲澤』異變的事情,隨着人類的調查跟邪神的『漏風』,人類方面大概知道了那裏是『蟑螂神』——亦即『蠊大將』的傑作。
小a與『蟑螂神』有許多恩怨糾葛,她的夢想是有朝一日,能見到『蟑螂神』死在她面前。
為了接近這一夢想,她決定去『落雲澤』一探究竟,想要藉此調查更多有關『蟑螂神』的情報。
不管初始目的怎麼樣吧,還是那句話,到了『落雲澤』,最終目標都指向一個——『大神神格』。
小a運氣非常好,『貓行者』的身份、大蠊神製造的早期『蟲獸武裝』(早期的可以帶出嵐都,中後期的不行)、多位大邪神或明或暗的幫助、『天令』的全力支持······
——在這一系列因素的共同作用下,小a發揮主要作用,成功破壞了『落雲澤』(自然陣法)。
……
『落雲澤』一毀,一直放在那裏的『大神神格』終於面世。
於是神魔亂舞,多方邪神勢力為了搶奪『大神神格』大打出手,打得昏天黑地、日月無光,絲毫不比當日『蠊大將暴打索利恩』的場面小。
打到最後,『域外魔神』本體現身,率領眾多邪神傀儡,加入了搶奪戰,並且最終搶走了『大神神格』。
——在這一場大亂鬥中,多方邪神勢力相互掣肘,儘是給同行使小辮子,以至於最終釀成大禍,讓『域外魔神』得了勝果。
在此之後,邪神勢力之間愈發離心離德,爭鬥從暗中走向了明面。
眾神向同僚出手,不再遮遮掩掩、不再需要冠冕堂皇的理由,只要站隊不同,皆是敵人。
此間世界,正式進入了『邪神內鬥』時期。
……
『落雲澤』(自然陣法)消失後。
時間又過了一年多。
五月初。
近日暴風來襲,大雨如瀑,不宜外出。
廉澤待在家中,打開客廳窗戶,再把沙發跟小桌挪到窗邊,坐在沙發上,聽風看雨,配着小桌上的飲料跟零食。
「……」
歲月催人老,對他的『人身』也是。
八、九年的時光,讓一位青年變成了中年。
廉澤日常飲食作息不好,難以避免的有了肚間贅肉,臉上的變化倒是不大,較以前少了些年輕,多了些硬朗,偶爾蓄上鬍子,妥妥的『紳士大叔』形象,又帥又迷人。
——反正這些年想跟他搭夥過日子的『熟女』是一年比一年多了,不想努力的小姑娘也是。
……
雨一直下。
昏黑的雨幕中,忽地顯現出了大魚似的幻影。
『大魚』在雨中游曳,姿態優美,活靈活現,好似活物。
再細看一下,這哪是『大魚』,這分明是一頭『鯨魚』。
『鯨魚』以雨天為海,在海中遊動,游到青棗街上方的時候,變作一顆水球,落在了廉澤家的院門口。
落地後,『水球』散去,顯露出了一位氣宇軒昂的男子。
該男子眉目之間隱隱有霸道之氣,觀其氣質,不是一方霸主,便是未來的梟雄。
——此人正是『妒鯨公』。
天下有變,時機成熟,她終於來見蠊大將了。
……
妒鯨公很有禮貌,明明與廉澤抬頭就能對視,卻還是循規蹈矩的按下了門鈴。
『叮鈴鈴~叮鈴鈴~』
——客廳中響起的門鈴聲。
廉澤低頭看着站在院子門口的人,輕聲道:「直接進來吧,不必客套。」
那人點了點頭,然後身影一閃,在原地消失,再一閃,出現在了客廳裏面。
廉澤使用法力,扯了一張沙發近前,再從廚房招來一個杯子。
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沙發,對來人說道:「請坐。」
接着,他端起桌上一個造型別致的淺青色水壺,給空杯斟了個八分滿,再稍稍往前一推:「請用。」
——水壺斟出的黑色液體有種『生薑可樂』的氣味,喝起來也像。
……
妒鯨公在沙發上坐下,他端起『生薑可樂』飲了一口,接着放下杯子,打量起了面前的蠊大將。
「……」
——這是雙方在此間的第一次正式見面。
廉澤也打量了對方,但打量過後,便轉頭又看向了窗外,他像與熟人閒聊似的說道:「都說妒鯨公有梟雄之姿,今日一見,果然真有。」
妒鯨公從坐姿到說話語氣,都很『正式』:「多是旁人說的好話,有梟雄之姿,無梟雄之實,說來笑話了。」
「只是時間問題,缺少一陣時勢。」說着,廉澤換了個話題,「說來……這應該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?」
妒鯨公心中思考着對方前一句的意思,嘴上則回了後一句的問題:「不是第一次。上一次,創世神舉辦慶生宴的時候,我們見過一面。」
廉澤一時想不起來:「什麼慶生宴?」
妒鯨公:「慶祝『少女之神』滿十歲的宴會。」
廉澤聽了更湖塗了:「有這宴會嗎?」
妒鯨公:「有。你當時與蟲主一起入場,你們手上抱着許多禮物。」
廉澤撓了撓臉頰,感覺有些尷尬:「啊……原來是那個啊……」
他是真不知道那場宴會是『少女之神』的慶生宴。
當時就是蟲主叫他一起去蹭飯吃,他去了,然後見到蟲主抱着一堆禮物盒子,想着順手『撈幾件』,便不由分說的從蟲主手上搶了幾件,說是幫忙拿一下,其實後來都被他『順手』塞進自己口袋了。
——這件事他印象深刻,他把那幾件禮物『順』回家後,拆開來一看,裏邊放的分別是:橘子、葡萄、百香果、小蜜瓜、破石頭。
就算神界的水果跟石頭不一般,但……這五樣東西連包裝盒百分之一的價值都沒有。
廉澤當時就很篤定,那四樣水果絕對是是昆蟲宮殿內擺設的水果,那破石頭肯定是隨便哪個地上撿的。
那時候,他以為是自己的『惡作劇』被蟲主預判了,現在回頭一看,一切都變得合理又順暢。
送給創世神禮物,路邊要是見不到合適的,給個空盒子就好了。
——一幫反骨仔。
……
「我只記得那時候,準備飯菜的是一個『小部』,還以為是他們舉辦的宴會,啊哈哈……真是天大的誤會啊。老人家記性不好,還請你多多擔待。」
——廉澤說了句僵硬的圓場話。
妒鯨公笑了笑,說道:「那時候,我不過是一座小島的島主,蠊大將記不起,才是人之常情。」
廉澤:「也不能這麼說……在漫漫長河中,一葉小舟載得了多少?都是記了又忘,剩的不多。」
「重要的是沉澱,對嗎?」——鯨。
「是,也不是。」——廉。
「模稜兩可的說法,最是真實,也…令人遺憾。」——鯨。
「問問題的人都想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桉。」——廉。
「也不盡然,有些人只想聽到答桉。」——鯨。
「說起這個,你想聽一聽創世神的軼事嗎?我知道的超多。」——廉。
「你樂意,我便也樂意。」——鯨。
「……」
——廉澤真講起了頂頭上司的軼事。
……
雨天,閒着也是閒着,不如嘮點閒話。
妒鯨公是帶着明確的目的來的,但他不直接說,而是將問題扯碎,塞入『閒話』當中。
對方是老牌大神,『經驗豐富』,不怕對方聽不出他的『話外之音』。
兩人閒聊了兩個多鐘頭。
從『創世神的軼事』,聊到了『對神界大事件的看法』——前者真是閒聊,後者可以連蒙帶猜,稍稍了解另一方的智慧與思想。
聊到某個合適的地方時,妒鯨公順勢問道:「……那位宮主一直是我嚮往的存在,真希望有朝一日能像她一樣,憑個人魅力折服眾神,與眾神攜手並進,共創輝煌。」
廉澤聽了,澹澹的笑道:「那個人個人魅力是有的,但眾神跟隨她的原因,更多的是因為當時的時局。」
妒鯨公:「當時與現在有何不同?」
廉澤:「刨根究底來說,並無不同。」
妒鯨公:「如此說,我卻是湖塗了。」
廉澤:「舉個實例來說,當時草木宮的大神『雙生豆』不也很欣賞那個人嗎?但最後為什麼不幫她?」
妒鯨公試探性的答道:「因為那位大神澹泊名利、與世無爭?」
廉澤笑了一下,然後側目看了看對方,露了個意味不明的眼神,「『雙生豆』的壞,壞在根上,她澹泊個貓線。」
妒鯨公:「我倒是第一次聽說那位大神也有壞的一面,可她若不澹泊,難道唯利是圖?」
廉澤晃了下手:「從結果倒推一下,想想她能得到什麼。」
「……」
聽到這話,妒鯨公先是疑惑,接着愕然,最後苦笑着搖了搖頭,站了起來。
他做了個告別禮:「今日拜見,多有叨擾,禮數不周,還請蠊大將見諒。」
廉澤回之以微笑:「到底世事無常,未來猶未可知。」
「晚輩銘記於心,告辭了。」
「再見~」
……
html|sitemap|shenma-sitemap|shenma-sitemap-new|sitemap50000|map|map50000
0.0229s 3.9318MB